英雄归来之后>>>周嘉惠
对于我国首位宇航员的星空之旅,媒体铺天盖地的报道,到底为我们带来了什么样的讯息?即使不斤斤计较花那笔费用是不是做了冤大头(这年头还真有免费午餐?),我们似乎也很应该好好地想一想,这个搭顺风车的“壮举”到底会在历史上留下怎么样的一笔?为什么它能够吸引全国人民的关注?
在英殖民地时代,当我国第一位非白人被邀请坐上汽车时,是否也曾轰动一时?那位仁兄或大姐是否成了那时代的民族英雄?坐上汽车的感动是否化成了后来发展国产车的滥觞?坐车之旅是否吸引了万千年轻学子因此前仆后继的去学习科技?对于这些疑问,很抱歉!我并没有确切的答案可以提供。当然可以花点时间去查一查的,不过,这又何必呢?毕竟还是去数门外那只野狗身上的跳蚤比较有趣些。
以史为镜,最迷人之处就是让人可以既不用大脑,也不用小脑,只要膝盖还存在,就能稍微明白些事理。这或许就是培根所谓的“读史使人明智”吧?摆在眼前的就是这么一笔帐,你希望它有个神秘的诠释,抑或一个宿命的解释,其实都没关系。最重要的是,看透之后,还要看得开,否则,对自己的健康不是很好,有违养生之道。
上太空当然是大事,首相也说了,虽然花很多钱“投资”在宇航业,但这并不是浪费,因为政府有财力,也有能力去推动其他有利人民的发展。这不禁让我想起不久前,从美里搭车前往尼亚的“车震”经验;当时几次在车上被震得险些从座位摔下,真不知自己是在搭过山车还是在骑癫马?现在太空都上了,通往尼亚的路也该发发慈悲去修一修了吧?好歹也是个旅游区啊!反正咱们债多不愁,钱不是问题。个人比较难以消化的是,如果花钱搭乘人家的太空船一躺也算得上是投资“宇航业”的话,那乘飞机到东马转一圈岂非…?天啊!杀了我这个“航空业”钜子吧!
已故学者萨依德在2001年的一次访问中说过,“在我们这个时代,个体意识被大量组织和包装过的资讯轰炸――甚至于窒息。这种轰炸的主要目的,乃在于形成一种不加质疑的接受态度,一种集体的被动性。”萨依德针对的是美国的主流媒体,但他所言放在我国,同样是正确的。
美国幻术大师大卫考柏菲原定到我国的“世界魔幻之旅”演出已告吹。不过有谁会觉得可惜呢?不会的。政客刻意营造的魔幻世界,早就存在于我们的日常生活中了,还有什么好稀罕的呢?
我们确实需要用更道德和更深刻的方式来积极思考,才有望破解事事被抽象化和被概括化的、一种经长期洗脑后所导致的典型痴呆。指望魔幻世界的自我修正,那不单是绝对的消极,更是绝对的乡愿,跟向大伯公求真字其实没有什么两样。
诗人艾略特在为《闲暇:文化的基础》所作的序中,有一段话特别有意思;他认为对于所有受过教育而且有思想的人而言,认识哲学是很重要的事,否则,“我们只能把自己局限在某种神秘科学的领域之中,过着扭曲而充满恶意的错误生活”。且不理会为什么诗人会如此看重哲学,我个人比较关心的是,我们是否因为种种原因,正过着一种“扭曲而充满恶意的错误生活”而不自知呢?
假如嫌这种关心太过杞人忧天,那我们有空一起去数跳蚤好吗?
28/10/2007 《南洋商报》《时潮》版
附:这是原版。唐太宗李世民在追思宰相魏征指出,"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
Sunday, October 28, 2007
Friday, October 05, 2007
专栏《牛虻呓语》>>30/09/2007 周嘉惠
狂奔的蜗牛>>>周嘉惠
在这里要当一回坏人,姑且把东马朋友的感受暂时搁一边,为了重新审视“马来西亚独立50周年”这个命题。所谓命题,即有真假值判断空间的语句;可是此刻并不想当是非、历史或道德裁判,就让我们单纯的直视这个语句,感受一下它的意涵。
在独立后的50年间内,到底在这块土地上发生过什么我们应该牢记的大事呢?假如只选三项,我会选择新成员的来去,新经济政策的实施,以及1969年发生的骚乱。如果单选一项呢?那么,新经济政策是否更具历史代表性?
诸如近来的警官洗黑钱案件、把外国女郎绑上手榴弹炸碎等等当前的热门新闻,相形之下实在不必太放在心上。虽然乍看之下“果”实累累,教人触目惊心,但在历史留下永恒烙印的不会是果,而是因。
“今天”是历史的延续,塑造今天的历史事件、永远改变我们容貌的历史决策,才是重要的、值得记忆的。至于一些时光流逝过程中发出的杂音,就任由大风吹散它吧。
对某些人来说,臭豆腐的臭味绝对是教人作呕的,但臭味和臭豆腐哪个更“始源”?若没有臭豆腐在先,哪来的恶臭?这道理是再明白不过的吧?所以,猛喷各种空气清新剂完全是治标不治本的傻瓜行为。可是,若某些特殊体质偏偏就需要从臭豆腐得到固定养分,否则大肠会停止蠕动呢?为了大多数人“眼前”的利益(边沁先生肯定会摇头),即使明知长期食用这玩意终究非得癌症不可,我们除了默默的为众生念《大肠经》祝福、含泪陪吃臭豆腐,还能做些什么呢?舍命陪君子,终于成了我们的宿命。素质不敌数量,这是基本游戏规则啊!
据报载,土耳其发行量最大的报章Hurriyet派了两名记者在9月21号访问了林吉祥先生,主要目的竟是“要汲取大马犯错的教训”。啊!难道正雄心万丈迈向2020的我们,在他人眼中却成了反面教材?怎么会这样呢?我们不是马上就要让俄罗斯决定派哪一位幸运儿当我国第一位太空人了吗?
记得以前大学时代的中国同学若对美国某些政策感到不以为然,他们最后的感叹总是:“唉!才两百多年历史,文化浅薄,没办法!” 虽然“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但连两百岁都教人笑话了,对于一个国家而言,50岁还真不算什么。在文化古国面前,夜郎国君恐怕连笑话都不是。承蒙回教古国看得起,挺认真的把我们当一回事,可是为什么却感觉高兴不起来呢?
苏格拉底等性善论的西方哲学家,咸认为人性总想做对的事,不会刻意去做邪恶的事。再坏的坏人,也总对自己的行为有个好的说词;除非是心理变态不说,否则美化、合理化是必然的事。别人觉得合不合理倒是其次问题,可以再商量。
既然有好的出发点,怎么走着走着的,今天居然会走到当上人家反面教材的田地了呢?真是太气人了。可见做法正确实优于用意良善。白雪公主何时才清醒啊?只见中了魔咒的白马王子,化作一只狂奔的蜗牛,抱着那崇高的宏愿,不知冲向何方?七个饱受惊吓的小矮人,面面相觑。
世界就像靠在镜子前面往里看,一边是幻象,一边是现实,孰真孰假?谁也不愿意去触碰这面魔镜,谁是庄周?谁是蝶?又要什么紧了!何必这么在意?来来来,我们还是喝茶去!
飘渺的思绪中,只见50年历史回头幽幽望了一眼。
30/09/2007 《南洋商报》《时潮》版
在这里要当一回坏人,姑且把东马朋友的感受暂时搁一边,为了重新审视“马来西亚独立50周年”这个命题。所谓命题,即有真假值判断空间的语句;可是此刻并不想当是非、历史或道德裁判,就让我们单纯的直视这个语句,感受一下它的意涵。
在独立后的50年间内,到底在这块土地上发生过什么我们应该牢记的大事呢?假如只选三项,我会选择新成员的来去,新经济政策的实施,以及1969年发生的骚乱。如果单选一项呢?那么,新经济政策是否更具历史代表性?
诸如近来的警官洗黑钱案件、把外国女郎绑上手榴弹炸碎等等当前的热门新闻,相形之下实在不必太放在心上。虽然乍看之下“果”实累累,教人触目惊心,但在历史留下永恒烙印的不会是果,而是因。
“今天”是历史的延续,塑造今天的历史事件、永远改变我们容貌的历史决策,才是重要的、值得记忆的。至于一些时光流逝过程中发出的杂音,就任由大风吹散它吧。
对某些人来说,臭豆腐的臭味绝对是教人作呕的,但臭味和臭豆腐哪个更“始源”?若没有臭豆腐在先,哪来的恶臭?这道理是再明白不过的吧?所以,猛喷各种空气清新剂完全是治标不治本的傻瓜行为。可是,若某些特殊体质偏偏就需要从臭豆腐得到固定养分,否则大肠会停止蠕动呢?为了大多数人“眼前”的利益(边沁先生肯定会摇头),即使明知长期食用这玩意终究非得癌症不可,我们除了默默的为众生念《大肠经》祝福、含泪陪吃臭豆腐,还能做些什么呢?舍命陪君子,终于成了我们的宿命。素质不敌数量,这是基本游戏规则啊!
据报载,土耳其发行量最大的报章Hurriyet派了两名记者在9月21号访问了林吉祥先生,主要目的竟是“要汲取大马犯错的教训”。啊!难道正雄心万丈迈向2020的我们,在他人眼中却成了反面教材?怎么会这样呢?我们不是马上就要让俄罗斯决定派哪一位幸运儿当我国第一位太空人了吗?
记得以前大学时代的中国同学若对美国某些政策感到不以为然,他们最后的感叹总是:“唉!才两百多年历史,文化浅薄,没办法!” 虽然“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但连两百岁都教人笑话了,对于一个国家而言,50岁还真不算什么。在文化古国面前,夜郎国君恐怕连笑话都不是。承蒙回教古国看得起,挺认真的把我们当一回事,可是为什么却感觉高兴不起来呢?
苏格拉底等性善论的西方哲学家,咸认为人性总想做对的事,不会刻意去做邪恶的事。再坏的坏人,也总对自己的行为有个好的说词;除非是心理变态不说,否则美化、合理化是必然的事。别人觉得合不合理倒是其次问题,可以再商量。
既然有好的出发点,怎么走着走着的,今天居然会走到当上人家反面教材的田地了呢?真是太气人了。可见做法正确实优于用意良善。白雪公主何时才清醒啊?只见中了魔咒的白马王子,化作一只狂奔的蜗牛,抱着那崇高的宏愿,不知冲向何方?七个饱受惊吓的小矮人,面面相觑。
世界就像靠在镜子前面往里看,一边是幻象,一边是现实,孰真孰假?谁也不愿意去触碰这面魔镜,谁是庄周?谁是蝶?又要什么紧了!何必这么在意?来来来,我们还是喝茶去!
飘渺的思绪中,只见50年历史回头幽幽望了一眼。
30/09/2007 《南洋商报》《时潮》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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