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君能有几多愁>>>周嘉惠
英国19世纪著名浪漫诗人布朗宁,留下了一首题目为《世上最美好的事》的诗;在此试译如下:“什么是世上最美好的事?五月的露水,却装饰了六月的玫瑰;甜美的南风,却预告着无雨的晴天;真实,却不是对一位朋友的残酷;欢愉,却不急着结束;美丽,却不自我点缀和卷曲;直到它的骄傲成为过分的坦率;爱情,什么时候?噢,你又恋爱了。什么是世上最美好的事?——某些不属于这世上的事,我想。”
诗人是敏感的,她认为世上最美好的事,都是些不属于这世上的事。换言之,世上有许多并不这么美好的事。碰上不美好的事,心情自然难以安宁。
或是为了事业,或是为了家庭,也可能是为了健康、金钱、友情、爱情,或者什么其他更伟大的理由,我们都曾经有过心境不宁静的时候。王国维的《人间词话》有“境界”说,虽然他指的是文学上的境界,但做人的情况也是一样的。不同境界的人,为不同的问题心烦。境界固有不同,忧愁的滋味却是无二。
如此乐观如何药救?
对当局者言,碰上不美好的事,自然少了旁观者的一份超然,心中添的恐怕除了几许不快,别无收获。我常怀疑,台湾人民看到他们选出的代议士,在议会里打群架、丢鞋子,到底心情如何?当他们的外交部长陈唐山用脏话“问候”新加坡时,台湾人民又做何感想?我们这些旁观者超然得很,羽扇纶巾的心平气和看笑话,而那些在我们眼中看来无奈的台湾人民,是觉得这些台上的表演“干得好”、“值回票价”?还是“郁卒”得直想撞墙殉国呢?我们无从得知。
人生不如意事原已十之八九,而那些明显不经大脑,或甚至经过大脑仍做出让人揪心的事,就真是太不道德的行为了。倘若不想说“有过之而无不及”,我国的台上人物,表演起来起码并不输台湾的同侪。
野新区国会议员的种种行为与言论,有哪一点输台湾最恶劣的立委了?部长纳兹里的“笨蛋、笨蛋、笨蛋”,“无脑、无脑、无脑”,“新加坡不算是正式的国家”,陈唐山得知后必拍大腿猛赞“吾道不孤矣”。巴生皇宫式豪宅的主人,在热闹一阵子之后,名正言顺的入主豪宅,清白无辜得既象白雪公主,又象台湾的赵驸马。有朋友推荐读一本书《通过身体思考》,一时还找不到,于是依然按老习惯用膝盖思考这些不美好的事,结果害我膝盖最近好象得了忧郁症。
国誉受损何能忍受?
当他们都是个别案例吗?何以我国人民能够拥有如此无可救药的乐观?到底需要经过怎么样的特别训练,才能够说出这么政治不正确的话?做出这么嚣张的事?每一思及自己居然跟一些明明是变形虫、单细胞生物的物种,都被只看外表基本构造,而完全漠视内涵分野的生物学家,简单地同样归类为灵长目动物,总会感到很无力。
我们怎么能容忍国誉继续被如此践踏?我们的心情为什么要被这些混帐的人与事影响?选民的脑是善忘的,选民的心是容易被收买的。在“民主”的体制下,看在同是国民的份儿上,我们是不是很应该帮助那些选区的人民保持头脑清醒?那当然不在话下。假如你认为前述的台上表演“干得好”、“值回票价”,那在遇到来自那些选区的朋友时,就该请他们喝杯茶以示敬意,并鼓励在下一届让那些代议士们继续“为人民服务”;反之,我们也同样应向选区人民表达意见,譬如当面吐口水、学阮籍翻白眼或割席绝交什么的,以表内心最深处的感触。
曹操有诗句:“何以解忧?唯有杜康。”所谓杜康,也就是酒了。就不相信马来同胞对台上那种种精采演出是无动于衷的,但基于宗教原因,不能喝酒。他们内心的忧郁,恐怕才真的是“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啊!
08/07/2007 《南洋商报》《时潮》版
附:宗教是《南洋商报》编辑十分顾忌的一环,报上最后一段被删“但基于宗教原因,不能喝酒”数个字。在此恢复原貌。
No comments:
Post a Comme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