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nday, November 11, 2007

专栏《牛虻呓语》>>11/11/2007 《在胜利的集合点》周嘉惠

在胜利的集合点>>>周嘉惠

这年头,大家的日子都过得太理所当然了。谁也不再从生活中去找什么智性的感悟或诗化的真谛,上帝被杀了、哲学家被驱逐了、诗人“还俗”下海了。不管是已经过去,或是从未到来,反正很肯定这绝对不是讲究大论述的启蒙时代。我们还剩下什么指望?2020宏愿?真有意思!

当有人坚持认为我们甚至不再需要谎言的呵护,而更需要的是赤裸裸的三级恐吓,直到大家全体神经末梢麻痹、坏死为止时,请问有谁还不深感无力?我们都对生活多少抱有一些根据不足的信念,但是这似乎也在今天成了一种奢侈。我个人不是什么新保守主义的信徒,不会有类似“原罪”的观念,不认为自己应该为所受这种的侮辱负责。我们毫不必要为他者无法无天的胡作非为而自卑自贱。假如你真要问,没错,我是愤怒的。

当权力的傲慢到达一定程度时,政府和政权实际上已分道扬镳;人家想怎么恶搞已不由得我们过问,他们还怎么能够在真正意义下代表人民?人民的意愿和代议士的行径有着如此巨大的落差,是不是象征着代议制民主的破产?萨依德(Edward Said)曾经如此发问。对此,你我能有什么样的反应呢?或许也根本无需回应,但至少动一动脑筋,想想吧。

苏格拉底曾经宁为雅典的民主制度而死,也不愿破坏它。民主制度好吗?当然好,但没好到那么的理所当然。苏格拉底最高智慧之一的显现,就在于建议我们对任何信念都需要加以检验。虽然,谁都知道,当快乐的猪是件比当不快乐的苏格拉底容易太多的事。

就算你并不在盼望老陈、老吴的投胎,可是今天这局面是否需要另一套替代方案才有希望改善?或许值得我们从这个角度切入,多加思考。近来仿佛老听到希望王者归来的呼声,那确实是种方便省事、不需太多思考、一拍即合的方法。任何一股抗衡力量的生成,都绝对是好事,而不会是坏事。不过,我们似乎更应该鼓励百花齐放,集思广益,不要老把眼光限制在阿甲与阿乙之间选一个,那太没创意了。

用法文作诗的赛沙尔(Aime Cesaire),有一段这样的诗句:“但人的工作才开始,还有待人去征服,所有隐藏在他激情暗处的暴力。没有任何族群能够垄断美、智慧和力量,而在胜利的集合点上,大家都会有一席之地。”

可是,为什么?我们好象是活在一个没有时间的空间里,总是不断重复在接受一些凭藉着无知与无耻而施予的屈辱考验。为什么?我们又好象是活在一个没有空间的时间里,无奈的等着被连根拔起的最后时刻。为什么?

真的很同情年轻人,我们到底留了个什么世界给他们?今天的起薪,居然不如十五年前,而这还是股市屡创新高、经济“感觉”一片大好的时刻。还有,为了免伤感情,至少在下次选举前,千万别提那跟十五年前比起来,几近(假如还没超过)百分百的通货膨胀率。我们当然还可以昧着良心振振有辞地教训青年“道路是曲折的,前途是光明的”,即使连自己也活得迷茫与涣散。如果嫌鸡啼声刺耳,我们也可以甘脆把公鸡都杀了(公鸡啼意味着什么,可请教信基督教的朋友),继续当个掩着耳朵的快乐盗铃人。

但是,重点是,我们会有站在胜利的集合点上的那一天吗?对于这一点,我实在无言以对。

建议延伸阅读:
萨依德(Edward Said)与巴萨米安(David Barsamian)著,《文化与抵抗》,立绪文化事业出版公司,2004年8月。

11/11/2007 《南洋商报》《时潮》版

附:“上帝死了”是尼采说的话,要算帐找他算去。老陈、老吴指的是谁?呵呵!给你点暗示:回想一下秦朝的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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