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nday, July 23, 2006

鸡鸡鸭鸭站起来!>>赖昭光7/4/2006

鸡鸡鸭鸭站起来!

资深时事评论人李万千先在《东方日报》的专栏《亦彼亦此》突然被关掉,让我想起明代南都金陵名妓秋香所作的一首诗:

昔日章台舞细腰,
任君攀折嫩枝条;
如今写入丹青里,
不许东风再动摇。

李万千先生是笔者敬重的评论人,本文起始以名妓秋香从良后的典故为引子,旨在于反映当前大马时事评论人的地位、境遇、众生相,故事若有雷同、纯属巧合、但无关虚构,若有其他英明评论人或尊贵的嫖客自愿对号入座,请自便,本院子恕不招待。

从月前的漫画风波、到目前的抗议汽油涨价风波,其间更有宗教信仰风波、首相女婿被指控乘直升机发达风波,一连串的警察滥权风波,可谓多事之秋,对于时事评论人来说,要评的课题很多,但几乎全被“上头”列为不可以写的范围,许多专栏作者并没有被告知禁写的课题范围,蒙在鼓里努力的撰稿人白写了一篇又一篇的时评,结果被一大串无厘头的理由退稿,被左青龙右白虎的政权护卫挡驾在各自的专栏门外,成为退稿旺季,风声紧,帝王宁可自慰保身,即使饥渴难忍,勉强召来一个懂得“分寸”的良妓,也必然是手脚被铁链捆绑,加以手铐,口塞棉布,令其不得张声呻吟,稿来搞去,搞到面目全非、体无完肤者比比皆是,一些专栏如李万千的《亦彼亦此》亦甚至被当癌症肿瘤般被仓促切除,籍此避免病变恶劣情况蔓延全身。

唐代岭南乐营妓女一次在席上得罪了宾客,被长官处以棒刑,在场的文人还拿她们开心,赋诗嘲笑她们“绿罗裙下标三棒,红粉腮边泪两行。”现在,就让我们沿着汇集成河的“两行泪”,溯源而上,看看马来西亚鸡鸡鸭鸭的地位、境遇、众生相吧!

你给我“搞”我给你钱
在马来西亚为平面媒体写中文时事评论,与做鸡做鸭有许多共同点,没有干过这行的人,实在无从了解评论人的地位有多cheap!除了肢体(文章)得任由嫖客(编辑)摆动,叫春(异议)音量声调也处处受限,嫖客欠稿时,鸡鸭招之则来;难搞时,挥之则去,只有摇摇头(嫖客的典型动作),不必交待,好像是纯粹是你给我搞,我给你钱的买卖交易,任由摆布,没有情、没有意、更没有义,地位卑微若鸡鸭。

文稿从标题到内容,任砍、任删、任改,名妓可能会受到一点点礼待,例如嫖客偶尔会先会征询:“脚可以摆到那边去吗?”,“叫春的声浪可否调低音一点?” 若是卡厘菲的二等、三等评论人,则难免要面对“任君攀折嫩枝条”的粗鲁玩法,一些初哥被玩了几次后,往往大部分就习以为常,当成行规来办。那边想搞就会来电,要稿这就给你搞,既然人都在你床上了,那就任君攀折嫩枝条,怎么攀怎么折悉听遵便。文章发表了,乡下叔伯姨妈拿着报纸奔相走告,知名度提高了,光宗耀祖了,可以告慰了。

鸡鸭毛遂自荐取代专栏
记得当年528报变的时候,《南洋商报》的一些知名评论专栏被关闭,据说当天就有好几个评论人直奔报馆编辑部去毛遂自荐,要取代该专栏,这些自命不凡的小鸡鸡,有一个还在做议员梦,一个就快圆了作家梦,这回《东方日报》名家版又出现头条评论的空缺,不知道有多少鸡鸭前去毛遂自荐。

那些即将顶替李万千的《亦彼亦此》栏位的准高档专栏作家,如果一时想不到好的栏名,这里有一些雅俗共赏的栏名建议,可任选配用,自认头等或比李万千先生更高一等的可取名怡香院(可比美名妓赛金花、小凤仙)或清吟小班;谦虚一点自认二等的可以命名为茶华楼、三福班、四海班、贵喜院、桂音班、云良阁;若是比较自卑,自认三等的可以取名怡春楼、陆生院、双凤楼、鑫美楼、永全院、天顺楼、泉生楼等等。

鸡鸭忙着在笼外吃米?
一只麻雀已落在罗网里面,另一只不会飞来吃米;但现在我们看到一只麻雀已落在罗网里面,但其他麻雀照旧飞来吃米,而且若无其事,或许这些麻雀认为少了一只麻雀,这里有更多米好吃,不吃白不吃,我不吃别的麻雀也会来吃。所以,李氏在他转战网络媒体后,以《开场白》一文,详述他在〈东方日报〉的专栏《亦彼亦此》被关闭的情况,指出国阵政权的恶法和对新闻自由的压制,以及16位评论人被禁止写作的境遇,他呼吁:“如果有任何方面愿意为这16位作者打抱不平,包括采取法律行动,本人准备给予配合。”

《开场白》一文发表了五天后,除了《当今大马》专栏作者黄业华发表了回应文章:《待从头,此其时》以及杨白杨的《万千专栏被关有感》,至本文截稿为止,除了零零星星的网络读者回应,以“立意维护和拓展国内的言论与资讯自由以及媒体独立;并增进撰稿人之间的联系与合作。”为宗旨的撰稿人联盟(WAMI)仍然没有动静,黄丝带网站也没有任何报道。

《东方日报》名家版其他数十民名作者也没有反应,不晓得是在忙着在笼外吃米,还是根本不知道 《亦彼亦此》已经收档?不晓得是认为少一个香炉少一个鬼,还是自觉爱莫能助,只好以此为鉴,从此洁身自爱,力保地盘求存?

评论人稿费不如“鸡鸭”
大马目前做鸡做鸭的福利比一般评论人好,鸡鸭收入好,秋杰路后巷廉价,一搞也要卖三四十块,评论人在大报开个三五百字专栏,一稿只得15到30令吉,做鸡做鸭不赊账只收cash,评论人三五十块要三五个月后才收到支票。

做鸡做鸭遇到扫黄出事有“上头”罩着;当评论人,遇到扫黄却成为“上头”打压的对象,“鸡鸭”被扣留、被判刑罚款、一切有“上头”担保侯审、代清还罚单,评论人的下场与李万千的专栏被关闭的境遇一样,唯一的待遇就是自己保重。

职总为工人争取基薪,撰稿人有一个WAMI,比秋杰路后巷廉价的鸡鸭有水准,有理想,但于人印象却是自哀自怜的弱势组织,逢人就哀叹没有人手没有钱,却不懂得抓紧旺季的出位良机,即刻发挥”立意维护和拓展国内的言论与资讯自由以及媒体独立;并增进撰稿人之间的联系与合作。”的宗旨,并争取“人手”及“金钱”的支持。

勿因群疑而阻独见,勿任己意而废人言
一个月前,我循例交稿,在金鱼缸左右扭动腰肢,让客子看了足足一个月,却还没决定要不要搞。一天过一天,“稿子”的时效已过,如果有责任感的商家,应该趁“稿子”时效期限未Expire之前,退回给供应商决定如何处置、或廉价抛售、或再循环,一来环保、二来不浪费资源,若不退货,就应该包销,稿费照付,如果要在商言商,亏本的生意没人做,如此作业模式绝对合情合理。

报馆与评论人、撰稿人之间应该是一种互辅互助,共同进步成长的伙伴关系,而不是随叫随到,招之则来,挥之则去,您们同意“我们一家都是人吗?”,摇摇头就叫你自己保重的做法,太不人道,太过分了!

飘浮的冰山必定随海流摆布
虽然有不少御用评论人甘于作为党官泄欲和玩弄的角色,沉迷于吃喝玩乐的生活,部分虽无法忍受霸权严苛的束缚,也没有忍受清贫的勇气,因而迷失了本性。但是,毕竟有许多人在江湖,却不愿堕落,他们有着自己的理想和追求。在她们的生活中,处处体现出人性自我意识的觉醒。为争得独立的人格尊严,他们往往十分执著,不惜舍弃悠闲的家庭生活,甚至为此献身。

自有者,珍惜自己的人格;自私者,珍惜身外的金钱、地位与名誉。泊锚的船大体以经得起风浪,飘浮的冰山却必定随海流摆布。仅以此格言勉励尚存志气的撰稿人站起来!维护自己的尊严与权益。

黑格尔言:人应尊敬他自己,并应自视能配得上最高尚的东西。不要整天担心人家“要不要搞你”,终日牵挂“人家要不要你来稿”。而要以2020世界级先进国为目标与理想,要有尊严地行动以及思考:“我该不该给稿?”,“要不要让你搞?”

NB. 别说专栏了,投过稿的大概都会有点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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