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译的局限》>>>周嘉惠
翻译是一门大学问,尤其在全球化的今天,更是摇身一变成了显学。彭瑞芳欲借《巫译中的心得》(11/3/2011)一文与大家分享翻译心得,恐怕是项庄舞剑,重点其实还落在文章最后的联想部分之中。这本是无可厚非的事,但彭君为了彰显自己对华文的喜爱,以及鼓励后进好好学习华文,却扯得稍嫌有点过了头。
各种民族和社群都有其独立的语言,并在语言背后带着一整套暗示及共有的特色、偏见、固定的思考习惯;实际上语言暗示的除了整个文化背景,更有特定的心态。再者,翻译派生于原文,而译文中却夹杂着分别来自原作者和译者的思维。因此译文在成就一个作品以形成更丰富的生命体的同时,其复杂性也不可避免地提高了。在传达这些复杂的信息时,译文的可读性就不仅仅是文句流畅的考虑而已,逻辑的陈述更必须瞻前顾后、面面俱到。任何翻译者都无法确认自己是否完全理解作者的含义,误读的可能性总是存在的,因此在面对译文这种“影子的影子”,阅读时尤其应该打起十二分精神。
有鉴于此,一个完美的翻译基本上可以说是不可能存在的。诗的翻译尤其如此,除了尝试拿捏作者的心意,更为难译者的是,顾得了意境,顾不上押韵。就算连押韵也顾上了,两种语言的押韵也绝对押不出相同的味道。
翻译有它的局限,但这是翻译的本质,与语言文化是否伟大无关。本尼迪克特的《文化模式》一书收录了新几内亚多布部落的一些祭文、咒文之类的东西,虽然多布文化落后,倒看看谁有那么大本事真有把握将其精髓完全给译出来?假如对多布“落后的”文化一无所知,再好的译文摆在眼前,读后只怕仍然一知半解。不论文化是博大精深或落后鄙陋,经翻译后的情况都不会相差太远。
要了解另一种语文的作品,最理想的方法当然是直接读原文,而且还得对作品当时、当地的文化背景具备一定的知识才行。但基于现实考量,读翻译是退而求其次的折中办法。鼓励学生好好学习是好事,但例子要用对,逻辑不通就失去说服力了。
17/3/2011 《星洲日报》《言路》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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